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揉麦
■高怀昌
文章字数:822
  每年到麦子成熟的季节,遍地金黄,翻波滚浪,一派丰收景象。扑面的麦浪与阵阵麦香,诱惑且撩拨着我走近它的脚步与欲望。
  一日午后,与朋友沐着温热的风,骑车走向郊外的麦田,看着满地黄熟的麦子,心底那久远的记忆突然被触动,禁不住脱口而邀:“咱们揉麦吧,几十年没揉过麦吃了。”于是坐于麦地土埂,选一适宜麦穗,两手合十,轻轻搓揉,揉下那叫做麦糠的芒和包在麦籽外面的壳,搁嘴边轻轻一吹,吹去麦芒糠壳,将一粒粒饱满的麦子放入口中一嚼,便嚼得津液盈齿,满嘴麦香。于是便想起小时候的揉麦。
  那时豫北土地贫瘠,又沙化盐碱得厉害,再加上生产力、生产工具和生产条件落后,种地完全靠天吃饭,很是艰苦无奈,春荒饥饿更是常有的事。因此麦子一黄,便要迫不及待地揉麦吃。
  那时没有育种技术,麦子完全是自留种,退化得严重,长得好些的麦,往往穗小而麦秆细长,遇上雨或冰雹,倒伏得一片连着一片,有的甚至倒掉整块麦田,造成大面积减产。有幸不倒伏且长得好的麦子,便是揉吃的首选。麦穗一黄,很多人都揉了吃。
  如今,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斗,几十年的土地平整改良,几十年的科技发展、种子培育与灌溉能力的提高,地里的庄稼一年比一年喜人,一年比一年高产。初春麦苗如马鬃般茂密,谷雨麦子打苞时,茂密得掩了麦垅,撒土不漏。初夏麦子成熟时,由于土地肥沃,浇灌充足,加之科学育种,棵棵都秆壮、穗大、籽粒饱满。有朋友说,瞧这麦子稠得,镰刀都插不进去。又说,过去的麦子长得最好的,也是稀稀拉拉的。一镰刀一下,噌一下能割三尺多长。现在的麦子,割三十公分也得吃劲,亩产千斤有余。
  如今的麦子,满地平展展、厚敦敦,黄金毯似的铺满整个豫北大地,放眼远眺,叫人打心眼里欢喜。我不禁感慨,我们今天的农业,已经完全具有了水旱风雹等各种自然灾害的抵御能力;我们今天的人民,已经真正地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;我们今天的祖国,已经牢固地打下了粮食安全的坚实根基,只要持续发展,就再也没有饥饿之忧,粮荒之虞。想到此,我的心亦如夏季的阳光,亮堂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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