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散步回来时,路过米芾广场,见一老人在捏面人,甚是惊喜,不由得停下脚步。
我站一旁观察了好一会儿,然后跟老人攀谈起来。老人姓谢,本地人,今年75岁,捏面人有50来年了。21岁那年,一个偶然的机会,他遇到一位在剧团里负责背景设计工作的师傅,教他学会了捏面人的手艺。
让他没想到的是,那偶然的一次授艺,竟成了他一辈子的职业。从此,谢师傅以捏面人为生。成家后,他带着妻子走南闯北,去过许多城市捏面人儿,其中在武汉一待就是十余年。
老人坐在小马扎上,胸前放着一口小木箱,里面摆着各色面团,白的、黑的、红的、黄的、绿的……还有小塑料刀、剪子等工具。老人的手很灵巧,揉、搓、捏、戳、点、掀,一会儿,一个栩栩如生的面人儿便捏出来了。他面前的货架上插着十二生肖,有唐僧、孙悟空、猪八戒、沙和尚等人物,还有最近很火的冰墩墩。
老人说,捏面人,也叫捏巧,原料为蒸熟的糯米面,掺入蜂蜜,染上各种色素。他还说,若想捏好面人,首先得熟悉各类人物、动物的形象。年轻时,他曾遇到过一回挑战。有一年,村里有一户人家过寿,想捏一个形似寿星的面人。那家同时邀请他和另一位师傅同台竞技,看谁捏得像,就选用谁的。当时,他心里也没底。于是,他找来各种各样寿星的图像,仔细观察、揣摩。最终,他捏出来的老寿星形象逼真,赢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。那一日,祝寿的人一路敲锣打鼓,将面人送到了过寿的那户人家中,场面十分风光。从那以后,他的名气更大了。
在我们聊天的当儿,一群孩子围了上来,各自选购喜欢的面人儿。也有年轻人自报属相的,要求老人当场给捏出来,一会时间,老人便捏出一个可爱的小动物。年轻人拿在手中把玩,欣喜地离开了。
面人儿的价格不等,小的五元,大的十元。谢师傅的老伴在一旁收费,有付现金的,也有用手机支付的。一天下来,能挣上几百元,足够老两口的生活费。
当我们聊到手艺传承的话题时,老人显得有些失落。他说,如今,年轻人看不上这门传统手艺,以后恐怕是要失传了。
因为罕见,所以感到惊喜。多年来,不论是乡下,还是大街小巷,早已不见了捏面人的身影,他们只留在我的童年记忆中。
那时候,乡村里常来捏面人,一听到他们的吆喝声,我们就快乐地奔出家门,围在捏面人的货架前。那上面插着的面人儿,一个个色彩鲜艳、栩栩如生,十分可爱。我缠着母亲,买下一个面人儿。玩上一会儿后,面人儿就下了我的肚子。黏黏的,甜甜的,味道实在好极了。
如今,食品丰富,美味多多,面人儿早已失去了吸引力。这回,我买它可不是食用,而是用来欣赏的,当作一种怀念罢了。
但愿这种民间的传统手艺,能够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