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陈亮
我的童年是从艰苦的年代里走过来的,那时候不仅一日三餐难以果腹不说,一年到头除了过年外,平日里可是难得穿上几件新衣服。
有一年的国庆节,学生娃放了假,家里的农活也相对少一些,母亲就翻出了她平日里为家人做的各式布鞋来,并为我和妹妹每人找了一双合适的鞋子穿上。那次为我穿鞋时,母亲就亲昵地唠叨:“都说有苗不愁长呀,你小子这脚丫子咋长得真快的……”因为新布鞋穿在脚上太紧,有些夹脚,母亲就对我说:“新鞋子都是这样的,你在地上蹦一蹦,鞋子慢慢就合脚了,要是开始穿着舒适,那后边就没法穿了。”
那年的国庆节,母亲见我和妹妹穿着新鞋子,高兴地在场院里蹦跶嬉戏,但身上的衣服却缀满了补丁,就对我和妹妹说:“亮娃,看你俩这个头长得多快呀,马上都赶上你妈了。穿了新鞋子,就应该也穿上一身新衣服才对称,好马配好鞍么,今天是国庆节,我给我娃一人做一身新衣服。”说着,母亲就翻出她量布的尺子在我和妹妹身上量了起来。
过去的人们普遍贫穷,母亲所说的新衣服,其实就是把大人穿过的旧衣服拆掉,再裁剪成合适的尺寸,然后用缝纫机缝制到一起。
缝纫机是母亲结婚时家里专门买给母亲的,母亲一向爱护那台缝纫机。每次做工前都要细心地为缝纫机的每个活动部位滴上缝纫机油,用过之后再用一片棉布盖上,因此那缝纫机踩起来也非常利落。在母亲的操作下,只听见一阵阵“哒哒哒”的声音错落有致,非常有节奏感。一个晌午,一身合身的衣服便在母亲的精心侍弄下大功告成了。
只是那次母亲为我和妹妹改装的衣服很特别。不同于以往,用父亲穿过的中山装为我改装的上衣非常合身,在我的上衣左边的胸口处,母亲不仅为我做了一个别笔的口袋,还在口袋上方用红线绣了一个“国庆”字样的刺绣,并在“国庆”中间的上方绣了颗鲜红的五角星。当然,妹妹的那件米黄色衣服也和我的一样,同样绣有“国庆”两个字,唯一不同的是,妹妹的那件衣服和我的衣服相比,刺有“国庆”二字的上方刺有一颗火红的太阳,而在字的下方,则被母亲绣上了一丛黄绿相间的向日葵。
用母亲的话说,五角星表示一颗红星要向党,永远做一个对党对人民忠诚的人;向日葵表示蒸蒸日上,一生像葵花,永远要面向太阳朝向光明。
时光荏苒,如今我和妹妹都已成家立业,但我时常会怀念起母亲为我制作的那身“国庆装”。母亲是想告诉我们,做人要像五星红旗上的星星,紧紧地团结在大星星的周围。这么多年,我一直深受鼓舞。作为一名党员,时刻抱有一颗忠诚之心,拥护党的纲领,遵守党的章程,更拥有一颗对美好生活向往的火热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