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谷永建
“啪”金锁把手中的放牛鞭子狠劲地一摔,蹲在空荡荡的牛棚前,沮丧地吼道:“这辈子我说啥也不养牛了!”
那年,金锁东拼西凑借了两万块钱,买回了几头小牛犊。因为缺乏养殖技术,折腾了两年,牛病的病、死的死,不但没有挣到一分钱,还赔进了不少本钱。原本入不敷出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,一家人陷入了贫困泥潭,成了村里有名的困难户。
那天,金锁的扶贫帮扶人卫民瞧着他破旧的房屋和简陋的家具,鼻子一酸,差点落下泪来。卫民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听说你原来养过牛,我琢磨着要想发家致富,你还得重新拾起这个营生来啊。”
金锁一听,气就不打一处来,张口就把卫民顶了回去:“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,嫌我家的日子还不够穷咋的?”说完,扭头进了屋,留下卫民一个人讪讪地站在院里。
过了几天,卫民带了几本养牛的书又来到金锁家里。金锁瞥一眼卫民,脖子一拧:“养牛的事,你不用操心了,俺不养。”
“难道你甘愿一辈子受苦受穷?”卫民的话一下子戳到了金锁的痛处,他嗫嚅着嘴唇,没有说出话来。
“咱这里青草茂盛,这是天然优势,资金和技术上都不用你操心,你还犹豫啥呢?”卫民把该说的都说了,金锁垂着头,眼睛盯着地面,始终没个痛快话。
沉默了一会,卫民话题突然一转:“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吧?”
“好啊”,金锁的眼光一亮:“我这辈子就窝在家里了,哪儿都没有去过。”
第二天,卫民向单位请了假,俩人开上车高高兴兴地出发了。一路上,金锁兴奋地问这问那,充满了新鲜感。
“哞,哞……”一阵阵牛叫声突然传来,一处养牛场呈现在眼前。金锁一皱眉头,冲卫民失望地说道:“咋把我带这里了?”
卫民也不搭话,扯着金锁就进了养殖场。牛棚里,十几头牛犊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草料,时不时还欢快地哞叫着。旁边一位老汉正忙着给牛打理着草料。
“老赵,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呗。”看起来,卫民和喂牛的老汉很熟悉。
老汉的腰杆挺直,声音特别宏亮:“有国家的扶贫好政策,咱啥后顾之忧都没有,撸起袖子干就行了。下一步,我盘算着继续扩大养殖规模,争取早点过上牛哄哄的好日子……”
金锁细细地咀嚼着老汉的每一句话,紧蹙的眉头豁然舒展开。他把卫民拉到一边,悄悄地说:“看到人家牛气冲天的好日子,俺心里眼红啊。”
卫民笑了:“那你有啥打算?”
金锁一攥拳:“重拾牛鞭子,过牛日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