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嵇绍波

一竹篮子的粽子
被母亲提着
从三十里的乡下颠簸着赶到城里
像一个久不串门的亲戚
有些害羞
安安静静地端坐在桌子的一角

我细心地剥着粽子
浓重的水气
弥漫过来
从粽叶纤细的脉络上
老家门前的小河潺潺流淌过来
我的指尖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浪花

一切还跟记忆里的儿时一样清晰
清清浅浅的水底
鱼游虾戏
一丛丛芦苇轻轻摇曳着
姿态万千
一圈一圈涟漪
追着一声声鸟鸣

这些粽子都是母亲精心包裹的
糯米里拌着咸肉、大枣、绿豆
还有屋檐下插着的艾草和菖蒲
以及母亲讲过的关于屈原的故事

蜗居在城里已经很多年了
但只要乡下还活着年老的母亲
每年我都能吃到母亲亲手包裹的粽子
每一口
都能吃出浓浓的乡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