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嫂六十八岁了！生日这天，她打回苞谷酒，洗好腊猪腿，自己庆贺生日吧。
    桂嫂刚把猪腿炖上，手机响了，是大儿子打来的：“妈，我原想今天回去给你做生，可要陪客户去红池坝，怕是回去不成了。”桂嫂怔一怔：“没事的，你们忙着挣钱，辛苦啊！”
    桂嫂叹息一声，揣好手机，铃声又响了，是二儿子打来的：“妈，你儿媳今天要上公开课，几所中学的老师都去听课，我要陪着去给她打打气。”桂嫂说：“教书是大事，不要操心我。”
    桂嫂又叹息一声，准备切菜，手机又响了，是女儿打来。女儿叫了一声“妈”，哭了：“妈，我原准备回去给你过生，可老板不结工钱！妈，哥哥他们都说回去不了，你过生多孤单啊……”
    桂嫂急了：“这有啥了不起？你们都有家，得过日子，不要担心我……”桂嫂手肘一抖，碰落砧板上的菜刀，正好砍在脚背上。桂嫂“啊呀”一声喊叫，女儿问怎么了，桂嫂说：“没事，你刘叔的牛跑来吃我的菜。”女儿问：“你又在帮刘叔喂牛？”桂嫂说：“你刘叔病了，我得帮他喂牛。小洁，你反对我帮刘叔喂牛么？”女儿说她不反对。女儿哽咽几句，挂机了。
    忽然，桂嫂惊喊一声：“黑牯牛，你真的来了？”
    院坝里来了一头沧桑干瘪的老黑牛。
    桂嫂跑出去：“黑牯牛，你来给我祝寿？你咋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？”桂嫂看见黑牯牛颈上有个红包，她打开一看，是一条金灿灿的项链。桂嫂转过身去，寻啊寻，可没有人影儿！
    桂嫂问：“黑牯牛，你的主子病好些了没？这礼物是他送来的？我猪腿炖熟了，我给他送点去。老刘胆小啊，他怕我那两个儿子骂他，也怕他自己的儿媳咒！黑牯牛，我说的是吧？”
    黑牯牛“哞”了一声……（李吟）